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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稿件不多,幸運地獲得第一名
經過漫謎社同意後PO上網誌
由於是第一次嘗試同人創作
也歡迎大家給予評論指教!

 

【一】
  幽靜的山林間,朝陽金粉般地灑落在那一片清爽的綠意之中。
  那是這一天的開始,村裡的人們不需要雞啼、更不需要鬧鐘,陽光灑在身上的暖意,就足以告訴他們──
  『天亮了,該起床工作了!』
  村人們道早的聲音、忙碌的聲音──乒乒乓乓的聲響、手忙腳亂以致於撞到些什麼的聲響、男人們喲喝的聲音……就像是每天必奏上一曲的樂音。
  男人們的聲音逐漸遠去,村中傳出悅耳的歌聲,譜出屬於這片美麗山林的樂章,唱著滿佈的綠意、唱著空氣中的清新、唱著溪水潺潺,更唱著藍天白雲,再搭配上林間穿梭的蟲鳴鳥叫,絕對是在那喧囂的都市所無法享受的天籟。
  女人們揮了揮額上的汗水,不論是正在村中僅有的井邊打水、正在溪邊用力地拍打著衣服,或是正提著籃子準備到市區採買民生用品,口裡都輕快地哼著歌。
  但是,在山林的另一頭,傳來的卻是陣陣的吶喊聲、金屬棍棒相互碰撞的聲音及練習射擊的槍聲。剛從村里出發的男人──不管大人小孩,十三歲(註1)之後便開始接受成為戰士的訓練,就因為族人們那稀有珍貴的火紅眼。
  不管窟盧塔族族人們再怎麼隱姓埋名、搬遷了一次又一次,貪婪的人還是能找到他們,於是族裡的男性,只能日復一日地在山林的另一頭不斷地訓練再訓練、磨練再磨練,只為了保護那陣其他地方絕對聽不見的悅耳歌聲──那僅屬於這片山林的優美樂章。
  或許這就是窟盧塔族的宿命吧。
 
  「庫林克,你要去訓練場了嗎?把酷拉皮卡一起帶過去吧,塔瑪(註3)說這孩子可以參與訓練了!」說話的是琪拉,她對剛從隔壁帳篷走出來的青年說道──在窟盧塔族裡,滿十七歲就要接受鞭打及狩獵的成年儀式,所以已經滿二十歲的庫林克,在族裡已經是個可以獨當一面也能照料他人的成年人了。
  「咦!瑪那(註5),酷拉皮卡不是昨天才剛滿十三歲嗎?難道不讓他適應一下?」庫林克聽琪拉這麼一說,有些驚奇地問道。
  「唉,我又何嘗不想讓酷拉皮卡多適應一陣子呢,誰會想把自己的孩子年紀還那麼小就往戰場送?何況酷拉皮卡──都怪我們沒有從小就教會他要獨立、要勇敢……」說著說著,琪拉的聲音竟哽咽起來,頓了一下,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態的琪拉,用力地吸了一口氣,又將話接著說:「不過也沒辦法,塔瑪一直以來就是卡桑洛拉(註2)身邊的戰士,理所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過於軟弱,所以塔瑪在今早要出發前,就千叮嚀萬叮嚀,讓我一定要在中午前將酷拉皮卡帶到訓練場,剛好見你要過去,就麻煩你帶他過去了。」
  「那有什麼問題──對了瑪那,我記得我剛有看到酷拉皮卡坐在神樹(註7)旁發呆,我去喊他回來──」庫林克話才剛落,正回過身準備向訓練場走去時,卻見一個有著一頭耀眼金髮的孩子快速地竄進了帳篷裡。
  「咦?剛那不是酷拉皮卡嗎?庫林克你稍等一下,我進去看一下那孩子。」放下手上提著的水桶,琪拉走進帳蓬。
  庫林克在帳棚外等了一會兒,就見琪拉帶著酷拉皮卡走了出來,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,酷拉皮卡不像往常一般看到自己就開心地撲了上來,開心地大聲叫著『可卡(註6)』,而是瑟縮地躲在琪拉身後,那雙骨碌碌望著自己的眼睛,就像……像是在害怕著自己?
  「不好意思阿,這孩子可能是因為第一天要到訓練場練習,不太習慣吧,不過我剛跟他說過了,訓練場是一定要去的,再怎麼說都這孩子可不能太丟塔瑪的臉阿!」琪拉輕輕拍著酷拉皮卡的頭,搖著頭說道。
  「我、我怕……」躲在琪拉身後小聲地嘀咕著,酷拉皮卡用力地抓著琪拉的衣服,一邊看著即將將他帶走的庫林克…不,是瞪,瞪著即將將他帶走的庫林克──而且是恐懼地瞪著。
  「怕?怕什麼?只是要去練習阿,而且有你一直最喜歡的可卡陪著你不是嗎?聽話,不然我可要生氣了!」握著酷拉皮卡那硬抓住不放的小手,琪拉軟硬兼施地說。
  看到提娜微微豎起的兩道眉毛,一副快發火的樣子,酷拉皮卡的雙眼委屈地迸出淚來,卻又只能緊咬著下嘴唇不敢出聲。
  「呃…好啦,瑪那妳就別再罵他了,想我一開始也是邊哭邊被塔瑪硬拖著上訓練場的,一陣子就會習慣了!」見狀庫林克忙開口打圓場,然後對酷拉皮卡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。
   於是,庫林克牽起他的小手離開帳篷──看來,瑪那還沒發現酷拉皮卡真正害怕的是什麼…其實,長期相處下來,他發覺酷拉皮卡並不是一個懦弱的孩子,而是擁有同年齡所沒有的細膩,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……
  朝著訓練場走去,庫林克看著身邊的孩子,心裡滿是複雜。
 
  ──我好怕…好怕那真實得無法從腦中抹去的惡夢,好怕它會真的發生──
  踏進村落的那一瞬間,明明應該在自己身邊的庫林克,忽然消失了蹤影──酷拉皮卡慌得四處找尋著庫林克的身影,卻遍尋不著……直到脆弱的雙腳終於跑累了,酷拉皮卡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無助與恐懼,放聲大哭。
  然而,這時耳邊卻傳來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聲,更挑起了酷拉皮卡心中的恐懼…仔細一聽,那聲音竟然十分耳熟?緊接著,那個聲音又發出了第二次的慘叫,那個聲音──
  提娜!
  驚覺到著個事實的酷拉皮卡心中更加恐懼,淚水開始潰堤,只是…沒有時間讓他嗚嗚咽咽的了,也沒有時間等到他將淚水擦乾,酷拉皮卡奮力地站了起來,腳底傳來的痛楚告訴他,這樣漫無目的地奔走只會幫腳底的水泡增加更多的同伴……只是他別無選擇,只能邁開步伐,四處找尋聲音的來源……
  低著頭不斷奔跑著,酷拉皮卡知道村落一定發生了什麼殘酷的事情──他不願見到,只是,慘叫聲還是不斷地鑽入耳中──塔瑪、卡桑洛拉、隔壁的瑪那……
  塔瑪……就連卡桑洛拉和塔瑪也只能面臨這樣的命運嗎?那究竟是怎樣強悍的敵人?
  止不住那不爭氣的淚水,但酷拉皮卡很明白,他不能發出任何聲音──緊咬著下嘴唇,甚至嘴角已經被咬出血來;腳底傳來的痛楚,也正向他訴說著,水泡已經被尖銳的石頭劃破,並刮出一道道的傷痕……
  忽然,酷拉皮卡倏地停下腳步,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景象──
  提娜…就像是被人抓住頭髮提起一般,褐色的頭髮高高地豎起,髮梢從中心向外圍攤開;無力垂下的雙手,就像是骨頭已經和身體脫離,再也無法支撐手臂的重量……
  捂住自己的即將驚叫出聲的嘴,酷拉皮卡看到那站在提娜面前的褐髮男子,有著一對碧綠的清澈眸子──
  庫林克!
  顫慄……不曉得為什麼,當看到庫林克的嘴角揚起,露出詭異的笑容,酷拉皮卡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。
 
  看著走在自己斜前方的庫林克,酷拉皮卡衷心地希望那只是一個惡夢──一個虛幻的、不真實的惡夢,畢竟提娜說的不錯,庫林克一直都是自己最喜歡的可卡啊,也只有庫林克,願意和不善表達的自己說話、玩耍,自己一直很喜歡庫林克的,只是……
  酷拉皮卡想起在十歲那一年,他夢到住在卡桑洛拉家西方的一個瑪那滿臉是血地躺在草地上,一個禮拜後,那位瑪那竟然真的去世了,原因是某位族人在進行狩獵成年禮時,戰神的懲罰(註8)讓她失去神志,所以讓她擋在獵物前方,因而身中數彈而死。
  預知夢,好的從來沒實現過,壞的卻樣樣靈。
  「庫林克…你、你是壞人嗎?」縱使酷拉皮卡是個心思十分細膩的孩子,但畢竟他也只是個『孩子』,又不善言語表達,所以還是只能問出這樣充滿童稚之氣的問題。
  聞言,庫林克倏地停下了腳步,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孩。蹲下身,他揉了揉酷拉皮卡的滿頭的金髮:「怎麼會這麼問呢?我可是時常和你一塊兒玩耍的庫林克啊!」
  「那…你會保護我嗎?」但庫林克沒料到的是,酷拉皮卡竟然不像以往一樣『好哄』,還是倔將地噘起小嘴,不死心地接著問道。
  微微皺了一下眉,庫林克不曉得這孩子發的是哪門子的牛脾氣,但是因為瑪那將酷拉皮卡交給了他,他也只好耐住性子並露出淺淺的微笑:「說甚麼呢?這是一定的啊!」
  聞言,酷拉皮卡靜了下來,他沒有忽略掉,庫林克方才微微皺起的眉,以及那抹淡淡的微笑,裡頭都藏了一閃而過的殺氣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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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】
  幻影旅團,代號『蜘蛛』,一個從流星街出身的神祕組織。而流星街,是一塊不被社會承認的區域,據說最初是獨裁者為了實行人種隔離政策,所劃分出的區域,經過了長久的時空變遷,那裡成了完全不受政治干預的灰色地帶。
 
  「探查的結果如何?」說話的人是庫洛洛,乾淨柔和的嗓音,但是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話方式,帶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。
  「不曉得,團長,當間諜的那個傢伙還沒來!」信長慵懶地回答著庫洛洛的問話。剛已經等
了團長將近半個小時,沒想到那傢伙遲到得更嚴重!他不耐煩地啐了一口痰,百般無聊地動了動腰間的刀──由於長時間的等待,其實大家的情緒都已十分焦躁,但是一個團體裡總有幾個會把情緒表現出來的人物。
  「信長,別這麼對團長說話!靜下心來,間諜的工作,有時會比較難脫身,就等一下吧!」富蘭克林制止著信長不禮貌的行為,低沉的聲音總讓人覺得聽了十分不舒服,但龐大的身軀則給人一種可靠、穩重的感覺。
  給富蘭克林這麼一說,由於等待而焦躁不已的大夥兒,總算靜了下來,並默契地停下手邊的工作,緊盯著基地門口,等待著那唯一缺席的團員──俠客。
  「來了!」見到那緩緩走近的身影,窩金大吼著。
  「各位,我來晚了!」踏進門,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對團長及現場所有團員笑道。
  「俠客,你遲到了。」芬克斯冷冷地望著來人,聲音帶著些許的尖銳,就連眼神也銳利得嚇人。
  「哈哈,抱歉抱歉,剛剛被小鬼纏住,哄了好一陣子才得以脫身!」搔搔頭,俠客笑著說道。
  「哦?幻影旅團的智多星俠客也會被一個小鬼纏住嗎?」綁著俐落馬尾、個子嬌小的瑪奇將雙手環在胸前,冷冷地戲謔道。
  「噯,話可不能這麼說啊,在我看來那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小鬼呢!拳腳是不怎麼樣,甚至可以說是笨拙,但是機靈程度似乎不容小覷,總覺得我的間諜身分快要被看穿了……」面對瑪奇嘲笑的口吻,俠客只能這麼解釋著。
  「竟然能識破俠客,真想會會他…阿呀!這小鬼讓我熱血沸騰了啊!」聽俠客這麼說,窩金一握拳,猛地跳了起來,一面大吼道。
  「好了各位,我想聽聽俠客探查的結果。」看到亂成一團的團員們,庫洛洛終於忍不住出聲了。
  「好的,團長,根據我所調查到的,窟盧塔族雖然是個『男人』皆兵的戰士部落,但是他們不懂得所謂的『念能力』,要取得火紅眼,就有如捏死螞蟻一般,易如反掌。」簡單地報告完關於窟盧塔族的戰力,俠客又接著說:「所以團長,我一個人就有辦法將窟盧塔族的火紅眼全取回來,不需要勞動任何其他團員!」
  庫洛洛一邊聽著俠客的報告,一邊露出淺淺的微笑──果然和自己猜得沒錯,這種偏僻的部落,怎麼會曉得何謂念能力呢?縱使當初關於窟盧塔族的資訊十分缺乏,讓俠客進去當了五年的間諜,看來還是太小題大作了!
  「很好,俠客,那這件事就交給你──」「我要去!」抬起頭,庫洛洛正要將這項工作的主導權交給俠客,但話沒說完就被窩金搶著打斷。
  「我想會會那個小鬼!」窩金左手握拳,用力地擊上自己的右掌,大聲地說。
  「可是窩金,那個小鬼只是──」「我說要去誰也攔不了我!」一聽窩金又想做沒意義的事,俠客正想阻止,卻又被無理地打斷。
  「可是──」「算了俠客,你又不是不知道窩金,他想做,誰也勸不動他的,」見俠克又想阻止,為怕引起無謂的爭端,庫洛洛打斷了他,「就連我,也是一樣。」
  「……」見庫洛洛出了聲,俠客於是打消了阻止窩金前去的念頭,「那我知道了,不過出發時間不是現在──根據我的觀察,晚上十二點到凌晨四點的時間,全部族人都會待在村落裡,那時也是他們警備最鬆懈的時段,是一舉殲滅他們的大好機會!」
  「好,那窩金,你等俠客的訊號,今天就到這。」庫洛洛面無表情地對窩金說道。
  「是的/知道啦!」聞言,俠客與窩金一同答道。
 
  夜晚的窟盧塔族,是一片完全無聲的靜謐──村落裡的族人們,正如俠客一直以來所觀察的,『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』,作息十分規律。
  向後方一招手,窩金便一臉脹紅地走了出來,整個人很明顯就是興奮過度。
  「開始吧!」俠客聲音一落,便靈巧地竄上村裡所謂的『神樹』,然後掏出他的武器──手機;而窩金則興奮地隨便挑了一個帳棚就大吼著衝了進去,看來那個帳篷的人,會直接慘死在窩金的拳下,連受到驚嚇的功夫都免了。
  「我想想…就先拿卡桑洛拉和瑪那開刀好了!」看著酷拉皮卡的帳棚,俠客露出陰險的笑容。
 
  五分鐘不到,窩金已經取出了所有窟盧塔族族人的眼珠──至少在他所見範圍,已經沒有除了俠客以外的活人了。
  「喂,俠客!整個村子的火紅眼我都取回來了…噯,你在幹什麼?」窩金看著俠客正把玩著手機,操縱著一個早沒了氣的女人。
  「我在試試看要玩多久才能將一個人身上的骨頭全部折斷。」望也不望窩金一眼,俠客只是揚起嘴角,淡淡地說。
  「幹!看到你,老子都覺得自己仁慈多了!」看著玩得盡興的俠客一眼,窩金吼道──畢竟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可是來不及感到痛苦的……忽然,窩金想起了一件事──
  「喂!那個小鬼勒!」搞什麼?他跟著俠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會會那小鬼的啊!那小鬼人勒?從剛殺到現在他可沒看到有金髮的小鬼頭啊!
  「你沒說我還真沒想到──剛開始我是有試著找他,只是他不曉得跑哪去了,無奈範圍有限,所以我就先抓附近的人來玩了,後來又玩得很高興就……」攤了攤手,俠客一點歉意都沒有地笑著對窩金說。
  「喂--那我不就白來了!」聞言,窩金不滿地將嘴湊到俠客德爾邊大吼。
  「……」差點被窩金的吼聲振破耳膜的俠客忙捂住自己的耳朵,「一定碰得到的啦,今天先收工好不好,我的窩金大哥!」俠客有點語帶求饒地說,臉上卻還是帶著微笑。
  「去,我知道啦,那你算出要玩多久才能將人的骨頭全部折斷沒?」不滿地朝旁邊啐了一口痰,窩金看著俠客的手機問道。
  「還沒,可是手機被我操壞了,看來得回去修理了!」無奈地說道,俠客用他那張娃娃臉吐了吐舌頭。
 
【三】
  這幾天因為那個惡夢的關係,睡眠狀況真是糟糕透了……酷拉皮卡心裡想著。由於再怎麼翻來覆去也睡不著,村落裡頭又逛到煩了,心血來潮地,他跑到離村落尚有一段距離的市區,不曉得那裡能不能找到什麼好玩的,可是──一點都不、好、玩!除了街上刺眼的霓虹燈和一定要付錢的遊戲,在他看來,市區也沒比窟盧塔族好玩嘛!
  於是,酷拉皮卡萬般掃興地慢慢走回村落。
  沒想到剛走進村莊,酷拉皮卡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與恐懼,那感覺就像…就像是那場噩夢!
  凜了一下,酷拉皮卡警戒地放輕了腳步,他心裡還抱著一絲『塔瑪還活著』的希望,所以他必須先走回自己的帳棚……忽然,他腳下被絆了一下!仔細一看──卡桑洛拉!看起來身上斷成了好幾截…不,應該說,他體內的骨頭斷了好幾截……酷拉皮卡不是個勇敢的人,看到卡桑洛拉的屍體,他的眼角恐懼地迸出淚來…只是他直覺不能發出聲音,他不能!
  雙腳已經因為他的恐懼顫抖不已,一股熱流從胯下流過──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筆直地前進,他好怕……
  忽然,在卡桑洛拉的屍體幾公里後,他看到了一具身型十分眼熟的屍體,他身上穿著的──是塔瑪的衣服!顧不得害怕,酷拉皮卡拔腿奔到塔瑪身旁……面目全非得已經看不清面貌,頭骨看來已經被完全轟碎了,那是怎樣的蠻力才可以做得到?塔瑪走了,怎麼辦?恐懼、無助在小小的心靈更加地擴大,塔瑪可是族裡最強悍的戰士啊!連塔瑪都……
  忽然,酷拉皮卡像想到什麼似地,將小手伸到塔瑪的衣服裡,像是在找什麼東西。
  『找到了!』酷拉皮卡的指尖碰到了一張像是紙一樣的東西,他在心裡驚呼了一聲,將抓住那張紙的手抽了出來,那只是一張普通的紙,上頭用血寫著凌亂的兩個字──
  ──烏薩(註9)──
  烏薩…那是什麼?記得提娜有跟自己說過──對了,提娜呢?或許找到提娜她就可以告訴自己什麼是烏薩了!酷拉皮卡將留下來的鼻涕又猛地吸了回去,天真地想著。
  於是,他緊握住從塔瑪身上搜出的紙條,站起身來開始找尋提娜的身影。
  然而,當他看到眼前的提娜像是被人抓住頭髮提起一般,褐色的頭髮高高地豎起,髮梢從中心向外圍攤開;無力垂下的雙手,就像是骨頭已經和身體脫離,再也無法支撐手臂的重量,他徹底絕望了……
  以及,當他看到那位站在提娜面前的褐髮男子,有著一對碧綠的清澈眸子,就像夢中一樣──
  看著庫林克揚起的嘴角、看著那不只是詭異,而可以說是陰險的笑容,那種恐懼……酷拉皮卡轉過身,顧不得拭去臉上的淚水,他要離這裡愈遠愈好!對…對了,村裡的人都死了,庫林克一定在找他──
  『不行,我不能死,我要要活下去!活下去幫窟盧塔族報仇!』悲慟地邁開步伐,酷拉皮卡的雙眼變成了鮮艷的紅色,所有的恐懼與絕望,都在霎那間變成了仇恨,在小小的心靈裡紮了根。
 
  當酷拉皮卡找到烏撒,已經是三年後的事了。
  當時他努力回憶了好久,終於想起提娜曾經說過,烏撒可以和神靈交談,是一種很神聖的職業,既然是這麼厲害的人,應該可以幫他吧──於是,酷拉皮卡開始找尋烏撒的旅途。
  但讓他萬般沒想到的是,烏撒就住在村落後面,那一座被族人稱為『禁地』的山裡。不過
當酷拉皮卡深入這座禁地之山,還是找了整整一個月才找到那個隱密的山洞。
  而烏撒的能力,在酷拉皮卡踏進山洞的那一刻他就見識到了──
  「酷拉皮卡,我已經等了你三年了。」山洞深處,傳出了一個蒼老和藹的聲音。
  順著聲音,酷拉皮卡走進山洞,那就像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,所以酷拉皮卡完全無法用眼睛判斷方向,只是慶幸的是。腳底下採著的石路,還算平穩,沒有過於突出的石塊來絆住酷拉皮卡。只是沒想到走沒幾步,就碰到叉路,正當酷拉皮卡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,山洞深處又傳來一聲
『酷拉皮卡,我已經等了你三年了』──依照聲音,酷拉皮卡判別出了方位。就這樣,烏撒一直用聲音帶領著酷拉皮卡,直到走進了一個異常明亮、又十分寬廣的山洞。
  酷拉皮卡看到一位身型瘦小、穿著一身素色長袍、滿頭白髮,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老者。
  「窟盧塔族三年前的悲劇,我全部都看到了。只是我必須在這裡代替神靈俯瞰人間,不能離開這裡。」慈藹、但無奈地笑著,烏撒向酷拉皮卡走近。
  沒想到,見烏撒漸漸向自己逼近,酷拉皮卡不自覺地擺出防衛的姿態。
  「唉──」看到眼前的孩子,烏撒嘆了一口氣,「一定是那件事情,才讓你對人的防衛心變得那麼重…孩子,之前你塔瑪曾帶你來見過我,那時的你個子只到我的腰部,雙眼閃著澄澈的天真,而現在……」烏撒搖著頭,眼裡閃著淚光,流露出深深的同情。
  「你長大了,也變壯、變成熟了,只是那時的天真已不在,對人──只有懷疑……孩子,我可以幫你,在我面前坐下,閉上雙眼吧。」
  一邊聽著烏撒的話語,酷拉皮卡心中湧起滿滿的悲痛與憤怒;而面對眼前的老者,他沉思了半晌,選擇相信──他走上前坐了下來,緩緩地閉上雙眼。
  看到酷拉皮卡的態度終於軟化,烏撒露出淺淺的微笑。他將右手罩上酷拉皮卡的頭──
  「孩子,當我唸完咒,你會看到你未來的希望,也會幫你抹掉所有關於這樁慘劇的所有記憶,你會帶著快樂活下去──」
  語畢,烏撒整整唸了一個小時的咒──酷拉皮卡完全聽不懂的咒語,他只感到腦子一片空白…然後,他看到三個人的身影,緩緩地浮現在那片空白之中──一個帶個搞笑墨鏡的大叔、一個有著一對銳利倒吊眼、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的小子,與一位揮著釣竿、笑得一臉天真的孩子──他們,不論是誰,都對他友善地笑著。
  「孩子,睜開眼睛吧,去找他們,他們會成為你最好的朋友,也將是你未來的希望。」挑到烏撒的聲音,酷拉皮卡緩緩地睜開眼睛,並站了起來。
  一句道謝也沒有,酷拉皮卡只是微微點了點頭,他轉過身──
  然而這時,只見酷拉皮卡的眼睛變成可怕的火紅色──
 
  朋友?別開玩笑了!自己當初不就是相信朋友,才會跌入這萬丈的深淵嗎?積壓了三年的仇恨,難道會是這短短一個小時的咒語就能化解?烏撒也未免太小看仇恨之火的力量了!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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